人間虛妄

三、收服美少年！

告別了Kevin我回到房間直接癱倒在地，腦中像是走馬燈一樣不斷閃過今天發生的事情和畫面，我不禁抖了好大一下。這實在是太刺激了！比去參加告白大會還要恐怖啊！

我就這樣倒在地板上一動也不動，好在房間是木地板鋪成的，倒是沒有會著涼的危機……直到我被剛洗好澡、從浴室裡出來的萃伊踢了一腳。

「靠！幹嘛啦！」

「誰叫你要躺在地上傻笑啊，恐怖死了！」聽她的語氣就知道她在開玩笑啦，我忍不住又笑了起來，立刻招來無數的白眼。

我們兩個因為懶病發作，又因為下午的飲料導致我根本吃不下東西，所以最後決定利用宿舍的廚房簡單煮個泡麵來吃。雖然是簡單的料理，但是我倆依舊吃得莫名滿足，連湯都喝得一滴不剩。

「欸萃伊，成功了欸。」我盯著亮晃晃的天花板，一面擦了擦油膩膩的嘴巴：「Kevin答應當一號員工，連財務都可以幫忙喔。」

「真有妳的。」萃伊笑得一點形象也沒有，她拍手大笑，一邊簡單收拾了餐具：「是說明天是星期天，有要去哪裡嗎？」

「趕報告吧。」我不甘願吐出極為現實的答案，就算每天都在作夢，成績還是要顧的，理由就如我先前所講：我不想被教授爆香。

「聽起來好不舒服……」萃伊發出一聲呻吟，但是也沒有要違抗的意思，畢竟分數這種東西，古往今來，可是學生的天敵啊！

「不過把自選報告解決之後，我想去皇家十三逛街欸。」萃伊提出了個極有吸引力的提案，我目瞪口呆，直瞪著她。「皇家」可是現代最有名的連鎖購物中心，裡面從休閒、日常的服飾到妳要參加正式場合的小禮服、大衣等等的一應俱全。家電啦珠寶啦，甚至還有大型車賣場，對於平民老百姓來說，單價是高了點。

「……真的嗎？」我這樣回話大家就知道其實我根本超想去，上次看到的那件襯衫雖然貴，但是真的是超合我意的……存錢也存了好一陣子，實在有點手癢啊！

「走吧！」知我者莫若萃伊也，我都沒說要去她就知道我會答應了。

「好啦好啦。」我把東西都收拾乾淨，然後倒到床上，一個念頭閃過，我又想到哲學課的雪齊：「對了，那個雪齊啊，妳星期一有打算要問嗎？」

萃伊抬起頭一臉哀怨，我感覺他後面好像散發出黑色光波：「妳也知道我和雪齊不熟嘛，公事公辦還好，畢竟官腔是我的專長，但是……」

「好啦，我……問問看就是了。」我阻止她繼續散發怨念，其實我也是覺得有些心理障礙，畢竟雪齊講話一針見血，和他聊天需要有強大的精神力、意志力，最好是具備厚臉皮技能等級一百級。

為了明天快樂的逛街之行，我於是坐到書桌前埋首趕作業。把從圖書館借來的磚頭書翻到我要查的那一頁，我對於自己念的科系還是很有愛的，只是有時候又多又專的東西鋪天蓋地而來，難免會有點小抱怨嘛！

所以當有報告自選題目的大放送時，一定要選一個自己喜歡的主題，否則要寫個三四千字不是開玩笑的！

等我從報告和文字中回過神來時間就過了十一點了，雖然對我來說時間還有點早，不過想到劈天裡我的角色，又覺得有點蠢蠢欲動，反正進度也差不多了，我戴上頭盔進遊戲，和蠍子約好的時間還沒到，在這之前，再偷偷練個幾級吧！

人算不如天算，計畫趕不上變化。有時候你要出門買東西，偏偏就會下陣大暴雨……隔天早上發生了個大悲劇，導致我倆最後並沒有出門逛街，三餐也只在附近小餐館解決。

什麼悲劇？

就像是模擬考前一天，妳才發現自己原來念錯範圍一樣。原來報告的截止日期不是我們以為的星期二晚上，教授大人把他提早到星期天晚上，也就是今天，截止。所以理所當然，我們兩個原本是一團泥巴，在發現的當下差點沒嚇到把螢幕給砸了。

把腦漿都榨得一滴也不剩，好不容易上傳報告之後也已經下午五點多了，是還要逛什麼啊？不如逛夜市吧……搞不好還可以看到在望買仙草冰。

總之我們兩個就哀怨地在房間度過了星期天，我除了趕報告和打劈天之外什麼事都沒做，期間我還不忘遊說萃伊也來玩，不料她居然義正嚴辭地拒絕我，嗚！

「欸，萃伊你不玩劈天喔？」

「不要，我不打線上遊戲的。」

「可是它是虛擬實境欸！超真實的！」

「等我有閒錢再說吧。」

對話終了。真是太悲傷了我被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不曉得有沒有什麼免費的好康可以讓萃伊有一套頭盔和晶片？我覺得靠萃伊的王者氣勢，加上我在遊戲裡獸王族的天生霸氣，還有陰險過人的蠍子，我們一定可以稱霸天下的啊！

我說蠍子陰險可不是詆毀她喔！她自己最喜歡別人說她陰險了，是大家沒看過她喜滋滋的樣子！對她而言，陰險和冰雪聰明應該是差不多的意思吧。

「我覺得我好像虛度了星期天。」我望著上方的電燈，燈光好亮讓我拼命忍住眼角的淚水：「人生啊……」

「我也是。」萃伊看上去形銷骨立、臉頰凹陷，有氣無力地搭話：「我覺得我應該短命了兩年。」

我拿出手機，點開聊天軟體，看見Kevin傳了離線訊息給我，下面的提示框不斷閃爍。

我先是納悶地點開，在看見訊息之後立刻跳了起來，先前的疲憊感一掃而空，我不禁放聲大叫：「天啊！萃伊妳快來！」

「什麼東西……」

「Kevin說論壇上有很多人回應妳貼的宣傳啊！」我興奮到聲音都抖了，差點把心愛手機摔到地上，天啊，這是何等強力的紅藥水啊！我整個人都醒了！

「妳說什麼？！」萃伊發出高分貝尖叫貫穿我的耳膜，衝上搶過手機使用權，登入論壇之後我兩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看著滿滿支持的言論，我激動得差點坐不住。

諸如：「好像還不錯欸！我也想要租男友啦！」還有「我缺男友啊」「我想找逛街的伴」等等的言論把那篇帖子推到論壇首版，這個瀏覽率可是高到幾乎是全校都會知道的地步啊～

「好像有點順利欸。」萃伊一邊傻笑，一邊打開電腦，她的論壇訊息夾裡面躺著一條註明「詢問事務所相關事宜」的訊息。

我的預感告訴我，這難道是……第一份CASE嗎？

老天啊！這會不會我們太好了？我怕我明天出門會被招牌砸到啊～

「怎樣？」我湊過去擠在她身邊，眼睛四下一掃，上面其實寫得頗簡短，只是說明她有想要想要租男友的意思，好像是舞會缺舞伴還是什麼的，總之是為了撐場面就是了。

「這……不知道Kevin願意嗎？」萃伊有點擔心地問我，我只是冷笑了幾聲，拍拍胸補給出保證。

「安啦，他在英美聯邦的高中畢業，社交舞對他而言只是小意思！」我撐著頭，笑容忍不住越擴越大：「而且他都已經答應我了，絕對不會反悔的！」

於是萃伊就先回復了希望對方能留下詳細時間地點的訊息，決定約出來對談比較方便。經過這一件宛如核爆的事情，我的疲憊早就一掃而空，精神整個都來了，只是時間也真的晚了，我只好洗過澡之後爬上床，準備再進去劈天練他個天昏地暗。

意識沉入遊戲之前我突然想到：對了，水雲也有玩這個遊戲，不曉得ID是什麼？好像該和她道個謝喔……畢竟拿人的手軟，又是這麼貴的東西……

星期一的早晨悄然來臨，我在拔下頭盔的剎那依舊茫茫然，無意識地按掉鬧鐘之後我差點又要倒下。

結果在遊戲裡還是沒遇見水雲，我一邊梳洗一邊放空思考。說不定是選的區域不同吧？所以才晃了老半天都沒有遇到。

熬過早上的兩堂課……匆匆用過中餐之後，下午就是令人又愛又恨的哲學課了。

為什麼說又愛又恨呢？我之前說過，我對於哲學是完全舉白旗的。不管是希臘三哲，還是沙特的存在主義啦，下至卡謬的名著，在我眼中看起來都是一堆無病呻吟。

比如說存在主義，你們到底是憑什麼說別人不存在啊？就算是草履蟲也可以在水中悠游好嗎！根本就是自己太過自戀導致的吧？要不是比你們晚生個幾千年，說不定本小姐現在也是聖人啊！

……咳咳！好啦我還是不要繼續說好了，免得我等一下被人丟雞蛋。

再說愛好了，這原因就更簡單了！因為這一堂課上呢——

「學姐，午安。」帶點啞的略高音調自後方傳來，手上抱著一本厚重的哲學課本，留著高層次的柔軟長髮，長度在下方削薄到鎖骨的位置，名字叫做雪齊的一年級學弟安靜地從後面浮出，逕自在我的左邊空位坐下。

有沒有！有沒有啊！這堂課上有美少年，就算是哲學再怎麼無趣我都要爬來上課啊！

不得不再提一下雪齊的外表，除了五官精美到讓人一步三回頭，海水藍的大眼睛只要眨一下就會飛出好多星星之外，墨藍色的長髮看起來輕飄飄的，在陽光下會變得有些像反射陽光的深海。

讓人不禁手癢好想摸摸看……我是說，欣賞美的事物讓心情真好。

「雪齊你來啦？」萃伊回過頭開始和雪齊討論起下星期要上台報告的細節，雪齊在和萃伊對話的時候表情完全沒有改變，連眉毛都沒有抽一下。

真不知道他到底為什麼可以一點起伏也沒有，面癱說不定就是了解哲學家想法的必備條件？還有他那副臉皮到底是怎麼來的啊，我看全世界的女生都要去重新投胎了，根本沒有人比他漂亮……

「杉學姐？」想得太出神沒發現雪齊湊到我眼前，害我嚇了一大跳，費了好大的勁才保持冷靜。

那雙大眼睛真會電人！

「嗯，怎樣？」我努力讓自己直視雪齊的眼睛而不被催眠，越看越順眼的同時，腦中也浮現了邪惡的計畫，我想到我那一天和萃伊說過的話……要是可以讓雪齊加入事務所的話，一定——

「雪齊，你要不要當我們的男朋友？」

「所以投影片的字型……什麼？」雪齊的眼睛微微睜大，原先在說的話也硬生生斷掉。

雪齊詢問的聲音將我喚醒，我這才猛然一驚，意識到我剛剛說了什麼。

靠杯！我把心裡想的都說出來了啊！

現在就算是孟克名作「吶喊」也形容不出我的心情。這比在路上被在望攔下還要驚恐個上百倍，就算叫我去跳高空彈跳我心跳也沒有這麼快。

我覺得我應該要去找針線盒，幹嘛？把自己的嘴巴縫起來，好讓我不要再亂講話……

萃伊的眼睛向我飄來，然後無聲地在胸前畫了十字型，合手閉眼。

等等！妳那是叫我安息的意思嗎？！喂！

就算我的心裡已經後悔到恨不得可以去轉世投胎，但是還是得面對眼前露出錯愕表情的雪齊，看美少年的樣子多半在生氣啊！我完蛋了！

「呃，那個，我是說……」幾個好半天也擠不出一句話，雪齊的大眼睛眨啊眨，看得我全身發冷，漂亮的人生起氣來也格外恐怖！

「杉學姐說的，是『男朋友』？」意外地，雪齊居然這樣問我。不過你可不可以不要挑眉、居高臨下看我啊？我好怕啊！

「沒有啦，」我使出裝傻絕招，一邊乾笑一邊用哲學課本把自己的臉擋住：「你聽錯了啦，我剛剛什麼都沒有說。」

唉，我完蛋了，我一世英名就毀在這時候了！想我就算私底下是個瘋婆子，又是個喜歡動漫畫看、老是需要帥哥美男調劑身心，但是我在學校對同學和教授，可是彬彬有禮、成績優良，應對得體的好學生耶！這是真的！

不過這下好了，在雪齊面前建立的良好形象粉碎殆盡了。

「當我們的男朋友？」很明顯雪齊完全沒有要放過我的意思，他偏過頭像是在思考的模樣，無意識地用手順過自己的髮梢，扯著柔順的藍髮髮尾。

這是他思考時的動作嗎？！殺傷力也太大……！和Kevin咬水杯有異曲同工之妙啊！這些帥哥和美少年是怎麼回事啊！每個都這樣，不知道這攻擊力十足嗎！

我忍住了想要拿手機出來拍照的衝動，目前這高度警戒危機還沒解決，說不定雪齊等一下就要用他的毒舌攻擊我，比如說，「學姐好可憐，居然沒有男朋友要到處問人」、「我還以為學姐是認真向學的學生」、「學姐我看錯妳了」之類的。

「學姐妳……」

「啊啊，我今天不舒服我看我還是請假好了！」我抓起包包把哲學課本丟進裡面，準備拔腿落荒而逃：「對不起雪齊，其實剛剛我什麼都沒有說，請忘了它吧！」

我完全不敢看雪齊的表情，直接衝出教室，路上還差點撞到要進教室的女學生而被白了一眼，我有苦難言，只好匆匆道歉，準備逃離現場。

「杉學姐！等一下！」

我回頭一看，該死！雪齊居然追出來了！為什麼不肯放過我呢！

「等等！杉學姐，我有話想問……」雪齊有魔力的聲音讓我不爭氣地停下腳步。一臉哀戚地回頭之後，卻發現雪齊又拉著自己的頭髮，藍眼眨啊眨地，是在放什麼電啊！

「……什麼？」放棄地回問，我現在像是被從河裡撈出來的魚一樣，語調也平板板，充滿了絕望的嘆息。

雪齊迎向我的視線，長長的睫毛差點沒把我打趴：「學姐你不會是那個『純淨出租事務所』的人吧？」

欸？

從長睫毛魔咒中清醒，我震驚地瞪著眼前的美少年直看，暫時宣告喪失了說話的能力。

「你、你怎麼……」我好不容易才擠出幾個字來，還震驚得說不出句子，雪齊就逕自滔滔不絕地開始分析。

「學生論壇第七版，這兩天登上排行榜第一名回覆率的帖子，就是『出租男友』的那一篇。」雪齊隨意靠在欄杆上，照慣例沒有什麼表情：「剛剛杉學姐的說法，妳應該是事務所的主辦人之類的吧？嗯，這麼說來，另外一個人是萃伊學姐？」

「……算你厲害。」我呼出一口氣，雪齊說的完全是正解，我很懷疑以他這顆腦袋只念這所學校會不會太吃虧了啊？不過要是他去念別所，我就遇不到他了，人類的自私本性讓我還是暗自慶幸雪齊選了這所學校。

「我有符合學姐們的標準嗎？」雪齊繼續問我，照樣眨著一雙大眼睛，我覺得我有點受不了他放射出來的萬丈光芒，有種一直想後退的感覺。他這麼問是什麼意思啊？

我硬著頭皮回話：「當然符合啊，你有點娃娃臉，又長得那麼好看，在學校又有人氣，怎麼想都是好人選。」

看起來雪齊是沒有對我貼奇怪的標籤，我鬆了一口氣，看起來事情應該沒有很嚴重才對，看雪齊一臉煞有其事的樣子，說不定我煽動一下他會加入也說不定？

不對，事情一定沒這麼簡單。

雪齊是何等人物，腦袋構造也一定是異於常人的，要是我猜得到他在想什麼，我就不用窩在這裡唸書了，早就開家店騙人算命賺錢……我是說可以幫人解決內心疑惑、了解自身，一舉數得。

「杉學姐說的是真的嗎？」雪齊在我訝異的眼神注視下，居然、居然噘起嘴唇，大有幾分不滿的撒嬌意味，我猛然嚇掉了一身冷汗，全身的雞皮疙瘩都站起來了。這、這是怎麼了？！

「雪齊？」我試探性地叫他，心裡一邊發出高分貝尖叫，表面依舊冷靜自持。我實在搞不懂雪齊是在幹什麼，剛剛明明還對報告侃侃而談，但是他現在看起來就像個鬧彆扭的小孩子，扁著嘴稚氣濃厚，根本不像大學生。

「杉學姐說我長得好看，其實是覺得我長得漂亮吧？」雪齊依舊是那副不甘心的表情，抿起嘴唇的樣子完全就是個孩子，雖然他講的話讓人感覺很欠揍，不過他有本錢我也無從抗議起。

「欸？」直覺是雪齊還沒把話講完，所以我只是呆滯地發出疑問的單音節。

「我長相是漂亮，又不是帥哥，真的有人會喜歡我這種長相、想要我當男朋友嗎？」雪齊說著說著居然向我逼近，眼睛都湊到我面前了，長長的睫毛根根分明，像是畫了內眼線一樣自然得要命。

這是什麼發展！我現在該回答什麼比較好啊？！

的確雪齊長得很美，這我已經說過好幾次了無須重覆，不過他居然會為此苦惱、甚至覺得這是自己的缺點嗎？

真是令人……火大到不行啊！

我本身也算是個清秀佳人……至少長得還不差，好歹皮膚白皙，扔到人群裡也不會一下就不見影，但是絕對不算是回頭率超高的美女。

雪齊他的煩惱我無法想像，但是至少可以理解他在意的理由。

妄自揣測毫無意義，我直接了當開口問他：「你覺得不行嗎？」

「嗯？」這次換成雪齊錯愕了，一天之內收集這麼多新表情，我看我的運氣也快要用光了：「我覺得，不會有人喜歡我……」

說著雪齊低下頭，看起來就像遭到遺棄的小貓，甚至還皺起眉頭，大眼睛裡閃動著藍色水光，看得讓我臉都不禁熱了一下，這個學弟一定有問題，不然怎麼會亂放電而沒自覺！

我不自在地抓抓頭髮，煩惱著要麼和他說比較好，通常這種在某方面可以被稱之為「天才」的人都有一種顧影自憐的微妙孤獨感，三不五時就流露出一種「我是獨孤求敗」的樣子，只是我之前還真不知道雪齊原來是這種纖細的少年。

「你聽好，這個世界上想要長得好看的人有一大海票。」不知道為什麼我有一種我在和小弟弟講話的感覺，我一邊說一邊小心觀察雪齊的神色，發現他露出了有幾分迷惘的神情：「你長得這麼漂亮本來就是你的天賦了，多少人羨慕你，你完全不需要感到自卑好嗎？」

「不，我只是覺得，很多同學或是學長可以很有男子氣概，但是我做不到。」雪齊接下來說的話再度讓我腳軟，美少年透出不甘的表情，白皙的膚色在陽光下白裡透紅……你真的沒有偷刷腮紅嗎？

「雪齊！」為防他陷入奇異的自暴自棄漩渦，我猛地湊過去搭住他的肩膀，不但他嚇到，我也因為自己的大膽而暗自心驚：「相信我，這可是你的武器，比女生漂亮的男生只有你而已欸！你要以此當作自傲的本錢！」

「雪齊，你加入吧！這樣就可以找到喜歡你長相的女生了！」

天啊，我講完自己都要昏倒了。你眼前就有一個啊！雪齊你快醒醒！

不曉得雪齊到底在糾結什麼，我的話他真的會聽嗎？畢竟我們也沒多少交情，只不過是修了同一堂課，又碰巧分到同組做報告而已，眼前冰雪聰明、秀麗過人的美少年實在令人摸不透。

「……杉學姐，」雪齊過了好一會才又開口，卻語出驚人又讓我嚇了好大一跳：「我還未成年，可以打工嗎？」

「啥？」我懷疑地反問他：「未成年？」大學一年級應該有個十九歲吧，就算是年底生的也應該有十八歲啊？

「我跳級的，現在才十七歲。」雪齊一臉不在乎地聳肩，動作自然得好像從漫畫裡走出來的男主角，反觀我是毫無形象，整個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

「你、你、你……」我「你」了個好半天卻始終說不出完整的句子，只看見雪齊在我眼前，長睫毛搧啊搧的，然後對我露出了個我一輩子都忘不了的表情——

美少年的嘴角微微勾起，輕輕地浮現一個上揚十度的微笑。

「請多多指教了，杉學姐！」我被雪齊傾城傾國的微笑砸得頭昏眼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最後只有呆滯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