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虛妄

六、量身打造完美男友

星期五中午我和萃伊因為沒有課的關係，所以很早就換過衣服、難得把洋裝和短裙從衣櫃最下層拉出來，今天還刻意上了淡妝。和平常我的隨便風大不相同。

要和水雲大小姐出去！而且是去皇家十三欸！怎能不打扮一下啊！要是等一下她帶著執事出現不就慘了嗎？

事實證明是我們想太多了，水雲今天穿著輕靈飄逸的洋裝出現，一襲杏色的雪紡紗洋裝加上緞帶是她一貫的甜美風格，腳上踩著羅馬涼鞋輕快地跨進ALICE，身周帶起的風都好像是甜的一樣。

不愧是水大小姐啊，宛如從少女漫畫中走出來的少女一樣，氣質什麼的我才不在乎呢……只是有點羨慕啦，哼。

「杉杉、萃伊！」大小姐眼睛一亮朝我們走過來，坐進粉紅色的高背椅之中：「妳們點好餐了嗎？」

「還沒呢，在考慮要吃正餐還是鬆餅。」萃伊一臉煩惱地盯著菜單，ALICE菜單的設計也匠心獨具，不但封面是故事書的樣子，打開也畫滿了愛麗絲夢遊仙境這個故事的插圖，每一種類的餐點都還有各自代表的人物……比方說上次提到的鬆餅類就是用帽商代表。

餐點送上來之後我們終於開始了正經的話題：討論起關於事務所的未來。

「杉杉妳之後有什麼打算？」配著餐廳裡輕快的鋼琴曲，水雲優雅地啜了口玫瑰花茶，這樣問我。

「呃、其實還是想說先把眼前的case弄好，之後有點名氣再來考慮別的吧。」我有些心虛地回應，說實話我還真沒想過之後要做什麼，我一向是想到什麼就先做了，標準直線思維。

「現在我們有Kevin和雪齊，雖然還很少，不過有了第一件case就是好的開始，我想先把整體的流程、規則等等整理出來，以後真的要繼續會比較方便。」萃伊在一邊進行精闢的分析，我只有默默地吸我的紅心特調不敢插嘴。

「好像是呢，杉杉說要挑西裝我覺得是不錯的，」水雲若有所思地歪了歪頭，她掏出她的記事本——意外的不是鑲滿水鑽的夢幻行事曆，而是相當簡單的黑色皮質封面，上面燙銀寫了幾個小字而已：「讓大家都有一組照片，客人會比較好決定自己喜歡什麼樣的類型。」

「咳咳！」我不小心被我的紅心特調嗆到，發出幾個難聽的咳嗽聲後亡羊補牢地擦了擦嘴：「所以可以做個花名簿嗎？！像牛郎店那樣！」

「好啊！好！」萃伊發出一聲高分貝的尖叫，好在這時間ALICE人不多才沒有引來側目：「這一定要做啦！」

「男友名冊嗎？」水雲自動把「花名簿」這個奇異的名詞換成了正常的說法：「感覺也蠻必要的，客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所以有照片還是比較方便。」

水雲念的是行銷管理，加上她的出身，嘖嘖真是細心啊。

「我想做！」我立刻表達強烈的意願，我是所長欸這個不可以讓步：「除了西裝之外也可以拍時裝吧，我想應該有很多女生想找男生外出，管她是要陪聊天還是逛街，或是想充場面，反正第一個都是先看臉！」

天啊說到這個就又全身發熱了，事務所這種地方就跟月老銀行有點像，一定要有男朋友的身家資料啊、照片啊之類的嘛！要說跟牛郎店一樣也沒問題！到時候說不定還可以統計一下誰的人氣比較高啊啊啊在事務所網站首頁放在第一紅牌——

啊離題了，總之見我和萃伊連連點頭，水雲笑著把這件事情寫進筆記本裡。

「那麼之後找他們來開個會，再決定哪時候要拍照吧。」水雲看起來也樂在其中的樣子，甚至還輕輕哼起了歌。

哎呀，我果然是撿到了個好金主、好經理啊！

「之後再架個網站應該就差不多了吧。」萃伊最後丟出這句話。我也深感贊同，不過重點來啦我們都不會架網站啊！

「我不會喔語法對我來說根本天書。」我率先舉手投降。

「嗯，雪齊呢？」萃伊想了想蹦出一個名字：「他對於軟體類的好像很上手欸，說不定可以問問看？」

「這樣啊……啊，Kevin應該也會囉。」我猛然想起Kevin似乎有提過他在英美聯邦的事情，眾多事蹟之中好像也有網站製作這一項的樣子。姑且不論單純是他學校的課程，還是他在國外學回來的技能，有這招是就要好好拿來用才對，這條在RPG遊戲中的原則也適用於日常生活。

唉，想著想著又湧起想去重玩舊遊戲的衝動了，經典值得一再回味。

「所以現在就是先決定要拍照片、架網站，至於論壇的宣傳還是先保留吧。」我咬著吸管，有點口齒不清地整理了一下。

「論壇的確很多人在逛，應該蠻有效的。」水雲點頭認同我的話。

「等等就問問Kevin有沒有覺得哪邊要再加強吧。」萃伊輕輕啜了口奶茶，露出了饜足的表情，一邊又拿了一顆方糖丟進杯中。

……吃太甜會得糖尿病喔，翠娘娘。

「太好了，那這件事情就先暫時這樣決定吧！」水雲笑得甜滋滋的，又優雅地在筆記本中寫上幾個字，而後心滿意足地將行事曆收回包包裡，準備專心用餐。

「太好了，等一下就可以挑西裝了。」萃伊的發言百分之兩百表達出她的野心，看見她手持叉子笑得一臉陰森……是期待，我也忍不住吐槽過去。

「不要把店員嚇跑就好了。」

「我會收斂！收斂！」

「這句話妳講起來一點說服力都沒有！」我大翻白眼，換來對方毫不掩飾的淫——充滿征服慾的女王笑容。

水雲拿刀叉的姿勢一看就知道是有訓練過的，湯匙向外舀湯是西餐禮儀，那個氣質我還真是怎麼都學不來啊。不愧是出身良好的女孩。

我將偽笑貓咖哩飯送進嘴中，微辣的香氣刺激了我的鼻腔，我忍不住滿足的笑了。ALICE的餐點還是那麼美好，真想達成餐點全攻略啊！呃，瘋帽子草莓口味的話就算了。

我趁著其他兩個人都在吃飯的時候向外瞄了一眼，身處於這種粉紅色的夢幻空間，身周的擺飾無一不是從仙境中搬過來的一樣，還真是會有一種自己是愛麗絲的錯覺。

窗外馬路上一如既往地上演車水馬龍、擁擠的光景，首都就是這樣：繁華、美麗，卻又令人不時想逃開。

能夠坐在這裡吃中餐是多奢侈的享受，這也是還作為學生的我們最囂張的特權了。

ALICE的牆上有瘋狂茶會的壁畫，我故作鎮定地喝了一口由蔓越莓、玫瑰果露調成的微氣泡飲料「紅心特調」，牆上畫的是愛麗絲在仙境裡看見的花園，很大膽地採用了粉紅當底色代替了天空的藍色，卻反而讓整個畫面都很夢幻，就如真正的WONDER LAND。

——我沒辦法追著兔子跑，所以只有自己當兔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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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十三號稱是一間囊括了所有精品名牌的購物商場，說它是購物商場好像也有點不太對，比較像是高級版本的百貨公司吧。

我和萃伊、水雲三人就站在寬廣大廳的噴水池造景前面等待，整個大廳是仿造成外國的廣場而建，雖然是在室內還是費工地建造成街道的樣子，旁邊甚至還有街燈造景，可謂匠心獨具。

連商店裡的服務生都穿得好像執事或精明女秘書一樣，走進這裡就會有一種成為大小姐的錯覺……可惜是錢包很扁的大小姐就是了。

「杉杉，妳跟Kevin約幾點啊？」萃伊湊過來問我，我抬起手錶指針恰恰走到一點半。

「我原本跟他約在車站，不過因為我們提早吃飽，我剛剛有跟他說直接約在這裡……」

我話還沒說完，遠遠地就發現Kevin的身影出現在另一邊，我立刻向他猛力揮手：「Kevin！這裡！」

Kevin的身高在男性裡也算是頗高挑的，加上今天是平日，來逛街的人本來就沒有多少，一眼就可以看到他了。

Kevin遠遠地就揚起他一貫的沉靜笑容，我眼尖地發現走在路上的年輕女性有幾個明顯回過頭來盯著他看。

唉，我果然有先見之明，看穿了他值得投資，先把他收進事務所是對的！

小時候還沒這麼覺得，只記得Kevin和我一樣很矮……然後他又很愛哭，常常摔倒就坐在原地大哭起來，老師過來安慰他幾乎是每個星期都會出現的畫面。他去英美聯邦這段時間還真是男大十八變啊，變得好！

「午安。」Kevin走近我們後溫言打招呼，他一講話我馬上就趕到有無數的視線往這邊猛瞧，帥哥就是帥哥啊，我怎麼覺得自從我要他進事務所之後，他就越來越有明星的架式啊？

更別提我身邊還站著水雲大美人，我和萃伊嗎……尚稱清秀可愛、清麗大方啦，不敢說自己是美女，咳。

「太好了，我還怕你找不到我們。」我吐出一口氣，露出放心的笑容。

「既然Kevin來了，我們就直接到七樓男裝去吧。」水雲打開她的手機，手指輕觸螢幕泛開一絲波紋：「我剛剛請我媽聯絡了一下，她說會有一個人接待我們。」

「喔，這樣啊。」我點點頭，而後短暫而微妙沉默過去。

「咦？！」我和萃伊發出了完美的合音，Kevin也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等等，不是挑個領帶而已嗎！？」我忍住想大叫的衝動，拉住水雲的衣袖悄聲詢問。大小姐為什麼突然動用特權啊！這樣我們這些平民壓力很大欸。

「其實我只是問問我媽有沒有比較推薦的品牌，她就說要派人過來。」水雲眨著一雙無辜的水亮大眼如此說，我的臉扭曲了幾秒鐘，然後好不容易才找回該有的表情。

「既來之，則安之，我們馬上走吧！」萃伊雖然也很驚恐，但是很快就找回了女王般的氣質，她冷冷一笑，狩獵西裝的慾望再度表露無遺。

「這……會長，我的預算可能不太夠。」Kevin有些為難地表達他的難處，我在一邊搔了搔頭。

的確這裡的價位很高，要是讓水雲帶路，難保我不會被迫留在這邊掃廁所啊！我今天只帶了五百塊出門欸！然後剛剛還吃掉了兩百塊。

「放心吧，我有交代過，可以用VIP價格拿到。」水雲拍拍胸口保證：「預算不夠我會出錢的，既然要穿西裝，就不能馬虎！」

「真的！領帶可以決定西裝的質感！男人的氣質！是戰袍啊！」萃伊又開始興奮地鬼叫，衝到水雲面前，兩個人一起陷入少女的陶醉。

「哇太好了，看起來沒問題。」我欣慰地點點頭，回過頭看了Kevin一眼：「我們走吧？」

「……好。」Kevin看起來有幾分艱難地吐出一個字，俊挺的臉龐上好像浮現出退縮的神情。

不是我要說，我也對於萃伊和水雲的西裝狂熱有點卻步，更不要提等等可能會被視姦的Kevin了，那一定是巨大的心理壓力啊！

於是乎我們就跟著水雲搭電梯上了七樓，電梯裡費盡巧思布置得極盡貴氣，鏡子連一點指紋都找不到，連電梯按鍵上的數字都是有特別設計過的字型，充滿了復古歐式風味。

七樓的地板是深色的，我也說不出那是什麼建材，目測可能是大理石之類的吧？我高中的地球科學念得很爛啊……

「是水雲小姐嗎？」才一出電梯，就看見一個身穿黑色套裝的優雅女人站在電梯口，還像我們九十度大鞠躬，害我們慌慌張張地回禮。

水雲抬起眼睛看了一眼女人：「是謝小姐嗎？」

女人依舊低著頭，恭恭敬敬地回答：「是的，承蒙董事長照顧，今天由我來替各位介紹吧。」

「那就麻煩妳了。」水雲勾起內斂的笑容，舉手投足間盡是大小姐風範。

「欸，我覺得我們很像鄉巴佬。」

「……事實上也是這樣沒錯啦……」我苦笑地扯動嘴角，說真的我還真沒有踏進皇家十三的七樓過，想想好歹我也是雙十年華的少女，平常逛街就是看看女裝啊，買個髮飾之類的，哪有那個厚臉皮走到七樓男裝樓層啊？尤其是有跟萃伊一起來，說不准會被當成變態轟出去……

然後我們就被當成大小姐跟大少爺，被謝小姐領著來來去去於各家名牌店之間，在逛到第八間的時候，水雲總算像是滿意地挑出兩條領帶在Kevin身上比畫，一邊轉過頭來詢問我。

「杉杉，妳覺得哪條好看？」

「嗯……」我歪著頭盯著Kevin看，透過全身鏡的幫助，讓我得以從後面看清楚他全身。

為了挑領帶所以Kevin有把他的西裝帶來，他的西裝事接近黑色的墨藍，只有在燈光映照下才看得出一點藍色，很穩重的色彩，跟Kevin的溫柔一樣，的確沒有比這更適合的顏色了。

水雲拿的兩條領帶一條是淺藍色上面印了低調的細格紋，只有藉著反光才會現型。另一條則是很跳脫的紫色，深紫色的領帶最下方壓著兩道橫線，相當亮眼。

之所以不問萃伊是因為不管問哪條好她都會說全包，跟一個西裝控女人問意見本來就沒有用啦！

我走到Kevin旁邊，從水雲手上接過兩條領帶在他胸前對照顏色。這領帶質感真的很不錯欸，摸起來既柔軟又滑膩。怪不得水雲這麼堅持要到這邊挑啊。

「兩條都很好看呢。」我忍不住讚嘆了聲，不禁換上了激賞的眼神：「Kevin你喜歡哪一條啊？」

Kevin淺淺一笑，又把問題丟回來給我：「那杉杉喜歡哪一條呢？」

「我喔……」我為難地左看右看，視線在兩條領帶之間來回逡巡，還真說不出哪條比較好。

「繫繫看好了？」萃伊在沙發上撐著頭，提出意見：「實際配來最準吧？」

看看水雲大小姐也猛點頭，我也就同意了，我把手中的淺藍色先塞到他手裡，覺Kevin先試這條，不過Kevin的眼睛卻一直盯著我，看得我莫名其妙。

「怎麼啦？」

「我不會打領帶。」Kevin沉默了幾秒鐘然後語出驚人，水雲剛好在喝水，頓時被嗆得咳嗽，暫時宣告優雅失蹤。

「咦？怎麼可能啊！」萃伊倒是老實地把我的心聲講出來了。

「先前用的領帶沒有這麼正式，都是拉鍊式的……」Kevin的笑容有些尷尬，俊臉上浮現不好意思的表情：「所以這種領帶我真的沒有用過。」

好吧這也是可以理解啦，畢竟這個年代一切都是以方便快速節省時間為主要考量嘛，時間就是金錢這句話真是真理啊，不然也就不會有磁浮列車的出現了。

我聳聳肩，把一條領帶交到謝小姐手上，向Kevin招招手：「好啦那你先試這條，讓小姐幫你打。」

「呃……我……」Kevin的表情頓時變得很複雜，一雙眼睛好像有點哀怨地直盯著我：「杉杉……」

回看Kevin的眼睛，我愣了幾秒鐘才了然他想表達什麼。他從小就很怕生，遇到陌生人甚至會當場大哭，幼稚園的老師對他都束手無策，後來漸漸適應了環境才好多了。

看來長得這麼大了這毛病還是沒有治好，真不曉得他怎麼去英美聯邦留學的。難道沒有被金髮美女包圍的場合嗎？大學在和他重逢之後發現他其實比小時候好多了，至少對陌生人不會露出明顯的畏怯……而且一個大男生看到陌生人就拔腿要跑也太詭異了點。

但是還是不喜歡不熟的人太靠近自己吧。

Kevin的眼睛裡泛著水光，濕濕潤潤的好像很久之前我們在幼稚園外面玩樂的那時候，他也常常這樣看我……簡單來說，就是他有事求我的眼神啦！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來幫你打吧。」我聳聳肩，走到他身前把領帶繞過他的脖子，一邊忍不住碎碎念：「你還是好好克服一下你的問題啦，不然也很麻煩欸……下來一點你太高了。」

Kevin依言彎下腰，讓我可以剛好幫他打好領帶。我熟練地擺弄領帶，卻感覺到Kevin直勾勾的眼神，我愣了一下抬起頭來看他，正好對上他認真的眼睛，深棕色的瞳孔竟然像是有漩渦一樣，一點一點好像有小星星在閃爍。

呃，幹嘛一直盯著我看？

我不禁愣了一下，Kevin雖然不說話，但是他那道視線卻好像要把我燒穿了一樣，如將滾未滾的熱水，溫和水面下卻隱隱蒸騰什麼的感覺。

「Kevin？」我手上動作不停，一下就替他繫好了領帶，我納悶地叫了他一聲，見他輕輕抿起笑意，棕眸微瞇眼角莫名地電人。

他站直身子對著鏡子調整了一下領帶，而後轉過身來面對我們三個女生，笑意往兩邊嘴角劃開，然後在我們錯愕的眼神沐浴下單手背在腰後一鞠躬。他向我伸出骨感的手掌，溫柔地開口：「我有榮幸能請妳跳一支舞嗎？」

「咦？」我怔愣了一下，很明顯地聽見後方傳來的吸氣聲，萃伊多半是已經抵抗不了西裝男邀舞的殺傷力而倒地不起了。

「……Kevin？」我猶豫了幾秒鐘，還是把手放上去了。看他的眼神我知道他現在很認真，要我配合他的意思，雖然我也搞不清楚他想幹嘛就是了。

「謝謝妳。」他這句話講得無比輕盈，連我都不確定他到底有沒有說這句話。

還在疑惑中沒有反應過來，Kevin就輕輕鬆開我的手，坐在沙發上的水雲忍不住先我一步開口。

「Kevin，你剛剛在……」水雲的表情顯得很為難，以她的家庭教養，要她講出那個詞也真是難為她了。剛剛那個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都很像在……搭訕啊！

Kevin不好意思地露出笑容，跟剛剛那樣簡直判若兩人，他伸手無意識地撥弄了一下瀏海，無數的小星星頓時具象化：「嗯……我剛剛在練習啊。」

Kevin你學壞了！

我的內心猛地開始尖叫，努力讓自己的表情保持平靜無波，但是這實在是太困難了，我控制不了自己只好抓住Kevin的領子搖晃他，一邊大吼大叫：「你、你根本是發電機吧！」

怎麼辦呢我覺得他好像越來越會放電了，連我跟他認識這麼久了，都覺得有一點點心跳……明明以前是愛哭的小男孩，看來在英美聯邦無數的社交場合還是能將人磨練得圓滑許多。

不愧是Kevin，學習能力如此之強！這樣去參加舞會，一定能讓事務所出師大捷的啊！帥哥就是帥哥，只要稍加打扮就帥得沒天理，我眼睛都要睜不開了。再加上剛剛Kevin的表現，我只能給他一千兩百分了！

「會不會去了舞會，然後拐了人家的少女心啊？」萃伊好不容易從沙發上爬起來，身體還可看見明顯地顫抖，看來西裝帥哥對她殺傷力真的很大，明明Kevin不是她的喜歡的類型。

不過她也是一針見血說到重點啦，我之前也是有想過出租男友可能的反作用，會不會演變成許多少女不小心喜歡上他，然後爭風吃醋、頭破血流的情況呢？

「上次育瀅的樣子，一副就是『我愛上你了』欸？」我盯著Kevin，看見他露出無辜的眼神，好像做錯事怕被罵的小孩。你是要表達你不是故意的是吧，長太帥就是你的原罪啦！

「不用擔心啦，」水雲氣定神閒地啜了口紅茶，好像是為了彌補剛剛的失態，她極其優雅地擦擦嘴角的茶漬：「反正她不知道你的手機，只有一個工作用的Line帳號。」

「啊如果她殺上S大怎麼辦？」萃伊的眼神顯得有幾分憂慮，就不知道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就是了，她嘴角有充滿算計意味的笑容。

「呃……」Kevin明顯困擾地皺了皺眉，棕色眼瞳四處亂飄，然後下意識去扯松自己的的領帶，輕輕解開我剛打的結，讓領帶拉成一直線，動作優美流暢得好像在拍偶像劇。

別再亂放電啦！這裡都是自己人，沒有酬勞啦！

「之後的事情之後再擔心吧，就算真的有這麼瘋狂的女生，我也會想辦法把她弄走的，Kevin不用擔心。」水雲一臉的誠懇無害，但是我卻從她的話語中感到一陣微妙寒意。噢，所以是會出動大小姐家的軍隊嗎……

「嗯。」Kevin微笑著答應了一聲，又回到他一貫柔和溫煦的氣質。他拿著那條紫色領帶走到我旁邊：「杉杉，就選這條吧。」

「咦？不是藍色的嗎？」我訝異地問他。

「這條就好。」Kevin回覆我肯定的答案後沉默了幾秒鐘，然後轉向水雲，無比真誠地開口：「不過，會長……可能要請妳刷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