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虛妄

十三、他的一見鍾情

告別安琪之後，我拉著兩名顯眼到不行帥哥飛速來到公園，之所以跑得這麼快的原因是因為路上有好多阿婆一直在偷看我們，好像等一下就要衝上來對小孩「秀秀」的樣子，差點沒把我嚇死，只好拖著他們跑快一點。

好不容易看到公園，水嵐就坐在長椅上翹著腳哼歌；萃伊坐在另一端滑手機；水雲站在旁邊看小屁孩們推沙堡，而在望……在望就蹲在沙坑裡面跟小孩玩！

「在望！」我跑過去的同時鬆開了抓住的兩名員工的手，一邊叫了跟小孩玩得不亦樂乎的在望一聲，看見他滿手泥沙我差點沒尖叫：「你在幹嘛？」

「小孩說想要跟我玩沙啊……他們好可愛喔。」

在望無辜的眼神讓我瞬間無話可說，只有逼他趕快去洗手弄乾淨回來集合，準備出發到夜市去。

「喂，藍天嗎？」我按下藍天的通訊號碼，依照約定打電話給他：「比預定的還早……嗯，我們坐車過去，在哪一站下車？」

跟藍天確定好會面地點之後，我也剛好看見在望回來，萃伊早就露出滿眼的渴望，覬覦夜市美食的慾望表露無遺。

可能是念力作祟，結束了任務的我們風風光光地跳上了接駁車，不用多久卻回到了喧囂的市中心，我看到站在那裡的藍天，立刻眼睛一亮：「藍天！」

「你們好快。」藍天微笑著走過來，還是那副隨時都會睡著的樣子。這裡可不是遊戲啊！你不要突然睡倒在地我會嚇死的！

「我餓了！」萃伊盯著旁邊的大腸包小腸虎視眈眈。

「我也是……」剛剛都在擔心安琪的發展，又被閃光打得很痛，現在空虛感都轉化成飢餓了，尤其是剛開始營業的夜市人還不多，一眼就可以望到底！

我感覺到身體裡蜇伏已久的饕餮在蠢蠢欲動了，我好像很久沒有大開殺戒了？其實我食量還蠻大的，只是平常為了省錢，和萃伊都不會吃得太好，自然也都沒有飽過……我不曉得有多少個夜晚都在喊餓。

「我想吃雞排……」

「啊，我買個仙草冰。」

「那是什麼看起來好好吃！」

「台中的東西便宜好多喔！」這廂水雲大小姐正掩著嘴驚呼。

所謂的夜市，應該是要由許多小吃攤、玩樂攤位所組成，比如說彈珠台啊、撈金魚啊、或是射擊遊戲和套圈圈。雖然這個年代很多遊戲都已經電子化了，比較像是在玩大型街頭遊樂器材，不過還是滿足了我的遊樂欲望。

在我第三輪打穿了標靶，贏得了免費的烤香腸和大型絨毛玩具之後，老闆的臉已經皺成一團，看起來好像要哭了。我只好黯然收手，順便把絨毛大熊熊還給老闆。

雖然很可愛，不過我根本就帶不回去啦！宿舍也沒地方放，乾脆留給有緣人吧。

「品杉學姐好厲害！」水嵐就在旁邊全程觀賞我的射擊秀，無法掩飾他的驚訝：「學姐是神射手啊？」

「沒那麼誇張啦，只是好像蠻有天分的？」我咬著現烤的香腸，有點口齒不清：「我也蠻喜歡射擊遊戲的。」

「那，品杉學姐下次我們一起去打靶吧！」水嵐咬著吸管的樣子莫名的有吸引力，眼睛不斷散發出光采，向我提出邀約：「賽車和打靶我都喜歡喔！」

你不要跟我說你家有賽車場跟靶場！雖然想要這麼吐槽不過看水嵐的表情就知道說不定他家真的有……我再度因為貧富差距一掬同情淚。

因為我們這團人實在是太龐大了，很容易不小心就走散。我四處張望了一下，很好大家都還在附近。Kevin在買對面的章魚燒，萃伊和水雲對著店裡的包包品頭論足，雪齊和在望則在稍遠的地方啃剛剛買的食物……而藍天……啊，原來站在我後面嗎！

於是我和水嵐還有藍天轉戰隔壁的彈珠台，這玩意兒我就比較不擅長了，老是打不進指定的洞口裡，不過還是那句話：享受過程才是重點。

藍天站在我後面一副很有興趣的樣子，露出了觀察玩味的眼神，莫非他沒玩過這種機台嗎？

「藍天你沒玩過？」

「嗯，沒有。」

沒童年！我旁邊有個沒童年的男人！我不可置信地望著藍天依舊悠哉的神色，正想開他幾句玩笑，結果眼角居然被我瞄到某個熟悉的身影。

等等，那個人……應該是……

我不會認錯的！那看起來很眼熟的女生是我的高中死黨之一：嚕嚕咪！

「嚕嚕咪！」我當機立斷馬上高聲叫喊，反正夜市裡吵翻天，根本沒人會注意我叫得多大聲，不過距離我有一段路的嚕嚕咪一開始沒聽見，我又叫了她好幾次她才終於回過頭，只是表情一臉茫然。

怎麼我覺得在劈天這遊戲中玩久了，嚕嚕咪越來越跟她在遊戲中的角色融為一體啊？好像變得越來越呆……這不是貶低喔！她在遊戲裡那種呆萌的樣子可是殺死不少人呢！有多少勇士因為她可愛而拜倒在她的匕首下！標準的為色而亡。

過了幾秒鐘她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後欣喜自眼角湧現，她跟身邊的女生說了兩句話之後就穿過人潮向我跑來。

「杉杉！妳怎麼在這！」嚕嚕咪眼睛發亮，笑得開懷不已。

我覺得我的嘴角快要裂開了：「幹，我才想問妳咧！妳說不在台北，就是下來台中玩？」

「對啊，跟室友約好的嘛！」嚕嚕咪的笑聲聽起來很輕盈，這種意外和好友相遇的機率太低了，讓我開心得想要跳起來大叫啊！

「吱吱？」在我身邊的藍天有些錯愕地喊出了嚕嚕咪在遊戲中的ID。欸，差點忘記我們是隊友吼，這應該是他們在現實中第一次見面吧。

補充一下，嚕嚕咪的ID是「米奇吱吱叫」，隊友都習慣直接叫「吱吱」。之所以會取這個暱稱，是因為嚕嚕咪的本名叫做呂織之。

「唷，藍天！」嚕嚕咪看到美男隊友出現在現實中倒是一點都不驚訝，她伸出手向藍天打招呼，事務所的發展我都有照時報告給大家知道，看來蠍子可能連藍天念N大的事情都說了吧？

「欸，真是巧啊。」我實在是忍不住我的笑容，一直笑個不停像個神經病：「沒想到會在夜市遇到妳……欸對了，順便給妳看我的員工們本人！」

我興沖沖開始介紹：「藍天妳知道啦，然後……這個是水嵐，其他人都附近逛，等等我叫他們過來！」

我回過頭，想要把站在我旁邊的水嵐拉過來，不過那一秒鐘有個奇異的思想掠過我的腦海。水嵐不是最喜歡搭訕可愛女孩嗎？怎麼嚕嚕咪在這邊站了一分鐘了，他還沒有過來放電？這應該有違他的生存宗旨吧？

「水嵐？」我才開口叫喚，卻發現水嵐站在原地瞪大了眼睛，表情活像是看到恐龍從博物館裡面跑出來一樣，凝固的臉部看不見他平常對女生那種討好的笑意，而是更像一種……安靜的震懾？

順著水嵐瞬也不瞬的視線看過去，剛好聚焦在嚕嚕咪身上，女方滿頭的問號，看來也對這種發展感到疑惑。

然後水嵐就在我們的注視下慢慢走過來，越是接近我們他就走得越慢——我都想用力巴他的後腦看他會不會清醒過來了！

「嗯？」嚕嚕咪困惑地眨眨眼睛，然向水嵐有點含蓄地問：「不好意思，請問怎麼了嗎？」

嘖，不要裝啦，妳明明平常講話有時候也很毒，只是表面上一臉無辜。第一印象都是會騙人的啊！

然後我看見水嵐戲劇化地倒抽了一口氣，臉頰快速湧上緋紅……等等！發生了什麼事？！

「妳、妳……」平常對女生講話就好像打開了神祕開關，甜言蜜語滔滔不絕的水嵐居然結巴，他手足無措地掩住了嘴，然後蠕動唇瓣：「我……」

我驚恐地跟隔壁的藍天對視了一眼，他雖然還是在搖扇子，不過速度很明顯下降了至少五十啪，眼睛裡有跟我相同的驚訝。

水嵐被附身了！這念頭一冒出來我就立刻用力甩頭，把這個恐怖的想法驅逐出腦袋。不過現在是什麼狀況？水嵐對嚕嚕咪……？

「請問……？」嚕嚕咪的問號感覺上快具象化了，直到水嵐終於走到她面前，她還是滿臉茫然。

只見水嵐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做出了和那時我在水家宅邸見面時很類似的動作：執起嚕嚕咪的手，半彎腰施禮，然後在少女的手背上輕輕一吻，眼睛裡水光閃啊閃，好像漫畫大眼睛裡面有宇宙。

「聲音動聽的小姐，介意告訴我妳的名字嗎？」水嵐簡直是火力全開，他的這句話講得我想把耳朵掩起來，因為太動聽而裡面癢到不行啊！

別說嚕嚕咪搞不清楚現狀了，連我跟水嵐認識稍微久了點，都不曉得他想幹嘛了……藍天和嚕嚕咪當然更不可能知道了。

「九命，妳要吃糖葫蘆嗎？」藍天沉默地跟我對視了幾秒鐘之後，笑意盈盈地舉起了手上的糖漿草莓串。

「……謝謝你喔。」

我接過了藍天遞來的糖葫蘆，然後毫不猶豫地咬了一口，嗯，草莓一點也不酸，淋上特製糖漿剛剛好！

我偷瞧了藍天一眼，難道他也跟我一樣喜歡草莓？

「……呃，呂織之。紡織的織，之乎者也的之……」那邊的嚕嚕咪頓了一秒才有些疑惑地道出自己的全名，不知道是忘記了還是怎樣，她並沒有抽回自己的手。

水嵐嘴邊的笑容弧度顯得有點妙，我從來沒看過水嵐這種動搖的樣子。

「對不起，問小姐的名字之前，我應該先報上自己的名字的……」水嵐抿抿唇，再度放軟了聲音，我注意到彈珠台老闆娘也在看我們，根本忘了做生意：「在下水嵐，就讀星臨學院三年級，家裡經銷化妝品，今年十八歲……」

他抬起一雙水亮的眼睛，表情認真到讓我覺得毛骨悚然。他毅然決然地開口，字字鏗鏘響在我耳裡：「織之姐，妳介意男朋友比妳小嗎？」

等一下——這是怎樣——我差點被草莓哽到，連接咳嗽了好幾聲才緩過氣來。不妙！我心中的警鈴大肆作響，響個無法無天、沒完沒了。

可能是這邊我們都沒有移動，分散在附近的事務所成員慢慢聚集回來，剛好一起目擊了衝擊的一幕。

「嗯？水嵐又在搭訕喔？」雪齊吸著他的青草茶，一臉的不屑。看來水嵐這種類型是他的地雷？

「其實跟搭訕好像不太一樣……」藍天一語說破了我心中的不協調感，我瞄了他一眼，發現他還是悠閒地搖著摺扇。

「你在開玩笑吧？」嚕嚕咪的發言又把我的注意力吸回去那邊，發現她已經把手抽回去了，露出了毫無心機的笑容：「我聽杉杉說過，你見到女孩子就會上前搭話，呵呵，嚇了我一大跳。」

不對啊嚕嚕咪，他這樣跟平常差了十萬八千里遠啊！不要這樣隨便解讀他人！

「不是！」水嵐居然露出了驚慌的表情：「我是認真的……」

「咳。」我忍不住乾咳了兩聲，然後走到我好友身邊拍了她的肩膀：「你們是不是忘記這裡是夜市啦？」

不要在這邊隨便上演奇怪的戲碼，夜市人生的編劇會告你侵權喔，水嵐底迪。

「我——」水嵐一臉想抗議的樣子，卻被嚕嚕咪輕快的語調打斷。

「啊，我要回去了，同學還在等。」嚕嚕咪回過頭，看見他的朋友在遠方向她揮手，她向我眨眨眼睛：「杉杉下星期見！」

「掰啦！」我乾脆地送走嚕嚕咪，一邊思索著或許嚕嚕咪真的是天生少根筋也說不定？

嚕嚕咪蹦蹦跳跳地回到朋友身邊，遠遠地又向我招了個手，隨後輕盈地消失在人群之中。和遊戲裡忍者職業真的越來越接近了啦，跑那麼快妳是要去暗殺誰嗎？

「小嵐！你又再亂來了！」回過神，水家姐姐已經揪著弟弟的耳朵開罵：「不要這樣很沒禮貌的！」

「我才沒有！姐，我是認真的！」水嵐被擰得噴出兩滴眼淚，嘴上卻不忘大喊著回話，清亮的聲音引來不少人的注意：「織之姐……就是我一直在找的女神啊！」

……四周突然間被寂靜給吞噬了兩秒鐘。

「怎麼，我以為你還會講出什麼話咧，這樣根本就像是狂熱的痴漢。」雪齊不意外地用鼻子噴氣，雖然語句一針見血，人還是那麼美麗可愛，讓人忍不住想跟著點頭。

「小嵐別開玩笑了，你以前都一天換一個女朋友的。」水雲皺著眉，一臉的無法苟同：「我不是跟你說過不要隨便搭訕好人家的女孩嗎！」

什麼叫做好人家的女孩，妳是指跟妳一樣的大家閨秀嗎？我覺得莫名想笑，忍不住別過頭，免得讓其他人發現我在偷笑而臉部扭曲。這對姐弟的相處模式好像陷入一個迴圈裡，一直重複著類似的對話。

「我、我決定我要追織之姐，我以後只會有這個女朋友了！」

「小嵐，不要再說這種話了，奶奶會生氣的。」

我正想說些什麼話來打破這個尷尬的現狀，就見藍天又遞了一串烤羊肉串過來，上頭的香料傳來撲鼻的香味，我就老大不客氣地接過來，一邊啃著烤肉串，味蕾被滿足之後我才不疾不徐地開口。

「我們吃飽之後就直接回民宿吧。」

然後等等再來好好訊問水嵐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盯著水嵐明顯不對勁的神色，吞下滿嘴的烤肉，吐出一口氣。

不會這就是傳說中的……浪子回頭金不換，其實會被砸雞蛋吧？

水嵐啊水嵐，這就叫做報應你知道嗎？

離開夜市之後，我們全部人就直接撤到預定的民宿去……我們逛到了十二點，連巷口的燒烤都要收攤了才滿足地回到民宿。

之所以會訂民宿，是因為我和萃伊推斷大家會忙著玩和聊天，睡覺倒是其次，所以要水雲不要訂太貴的飯店。

藍天也搖搖晃晃地跟過來了，一路上他一直變出我喜歡吃的東西塞給我吃，真不知道他怎麼讀取我的食物喜好表的？該不會這傢伙會讀心吧？

……這是不可能的，這不是在玩遊戲。

輪流洗過澡之後，Kevin把通舖的棉被都鋪得妥當，還劃分了男女的區塊，只能說根本是細心到不行的妻子……是貼心好男友。

大家穿著輕便的衣服坐在被子上，然後把水嵐圍在中心。

「水嵐，老實跟我說，剛剛那是怎麼回事？」我包著毛巾，不在意一頭亂髮蓬鬆，我盯著水嵐的眼睛不讓他有逃跑的機會。

「……」水嵐難得不發一語，只是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看著我，好像被拋棄的小動物。

水嵐你是要轉型嗎？不要這樣看我啊！

正當我差點把持不住要衝上去揉揉他的頭的時候，Kevin先我一步開口了，他用一貫溫柔的聲音說：「水嵐，你要解釋一下是什麼狀況，不然我們沒辦法幫你。」

幹得好，Kevin，我心中對青梅竹馬比了個大姆指，先用溫暖的語句融化對方的心防，再旁敲側擊問出想問的東西！高招啊！這也是在國外學回來的嗎？

於是數雙眼睛都集中到水嵐身上，就連剛剛靠在枕頭上昏昏欲睡的藍天也抬起眼皮，表示他有在關心。

「我、我喜歡織之姐。」水嵐一開口就是正面直球告白，我一邊搓著雞皮疙瘩，坐在旁邊的雪齊馬上皺起眉頭，不過被Kevin眼明手快拉住了。

水嵐低著頭，因為洗澡之後沒有特別整理的頭髮隨意亂翹，也沒有綁辮子，這樣看起來就更像小孩子了。

雪齊也是，這兩個人站在一起好像國中生啊——為什麼——

題外話，雪齊只穿著吊嘎和運動褲（目測為某高中學校運動褲）……他好像是很不注重打扮的類型，難怪跟水嵐如此不合，說不定會覺得水嵐這種騷包男每天要抓頭髮很無聊吧？

「你為什會說你喜歡織之？」我懷疑地問，這句話不能省啊！嚕嚕咪可是我的好朋友，不能就這樣放任他們發展下去！而且水嵐要是有了女朋友……這生意還要不要做啊？不過我之前也沒有簽訂什麼單身條款之類的，好像也來不及了。

「我就是喜歡她……」水嵐居然瞪我，不過還是很委屈的樣子：「這就是所謂的一見鍾情。」

我終於忍不住摀起耳朵，一面告誡自己用被子塞到男員工嘴巴裡是不對的行為，可能會被告，一面瞪回去。好樣的你個水嵐，你是打定主意要追我朋友了？

「等一下。」水雲再度皺起眉，我怎麼覺得只要遇到水嵐相關的事情她就會變很像老媽子：「小嵐，那你之前的女朋友呢？」

「我、我——」

「分手了嗎？」水雲嘆氣。

「不是就是花心少爺嗎？」雪齊又冷哼了聲，我看到幾隻透明的箭插在水嵐背上，哇真準。

「不要這樣隨便玩弄女人心。」萃伊也跟進，發出了跟雪齊差不多的鄙視之聲。

「水嵐，第一次見面就這樣說話，會留下不好的印象的……」Kevin看起來似乎有點為難，但是又不忍心看水嵐如此墮落。

「咦？水嵐之前的女朋友？」在望身邊浮現一排問號，完全沒有進入狀況的樣子。

藍天？藍天睡著了……

我瞄了水嵐一眼，看見他氣急敗壞的樣子，總覺得有絲微小的罪惡感，這樣落井下石等等他會不會哭出來啊？要是這樣就麻煩了，我雖然是所長但是不會安慰別人啊！

只見水嵐咬牙切齒地擠出句子：「你們都是反派啦！不要妨礙我的戀愛，我是不會輸的！」

……這傢伙沒救了，我們還是關燈睡覺吧！

「小嵐，不准造成別人的困擾！」水雲再度揪著弟弟的耳朵碎碎念，旁邊的萃伊跟我心有靈犀地開始搬被子。

「欸杉杉妳睡邊邊好嗎？」

「好！」

Kevin見狀立刻起身去幫忙，雪齊在Kevin鋪好被子之後又蹭到旁邊像是撒嬌一樣倒在被褥上，把臉埋進軟枕裡。

好可愛！我花了很大的力氣才忍住不尖叫。雪齊你是擺明了要睡在Kevin旁邊就是了？我目送Kevin摸摸雪齊的頭，然後在他身邊坐下。

「……你們先睡吧，我等等來關燈。」我只好無奈地說，準備等水家姐弟躺好之後再熄燈。

看看水嵐雖然還是一臉不甘，不過也沒有再多做抗議，過了幾分鐘之後大家就像出去露營的國中生一樣排排躺了，我偷看了一下手錶居然已經兩點多了……難怪我的五臟六腑有種要風化的感覺，可以預見明天早上會變成殭屍一具。

於是我關掉電燈，輕輕地開口：「大家晚安囉。」